人工智能可謂當今社會的“明星”,許多國家都制定了人工智能發(fā)展計劃。但人工智能的發(fā)展并不完全是一個技術問題,其對人類社會的改變是多方面的,影響也是深遠的。什么是人工智能?我們稍微作一個定義:人工智能就是對人類智能的模仿,并力圖實現(xiàn)某些任務。它主要包括三方面的內(nèi)容:
第一個是計算智能,涉及快速計算和記憶存儲能力。在計算機科學家看來,人工智能首先是計算行為,即涉及數(shù)據(jù)、算力和算法。第二個是感知智能,涉及機器的視覺、聽覺、觸覺等感知能力,即機器可以通過各種類型的傳感器對周圍的環(huán)境信息進行捕捉和分析,并在處理后根據(jù)要求作出合乎理性的應答與反應。第三個是認知智能,即指機器具備獨立思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現(xiàn)在的人工智能主要停留在第一和第二層次,認知智能涉及深度的語義理解,還是非常難做到的。
應該看到,人工智能不僅是科技界的熱鬧,而且是社會科學界需要關心的一個重大問題。我提出一個概念,叫“賽維坦”。政治學中有個“利維坦”,這是古代的一個巨獸,后來被霍布斯用來指代國家,形容國家無所不能。我把“利維坦”的L變成S,意指科學??茖W很強大,但我們?nèi)祟愐Z服它,不能讓它給我們找麻煩。這就需要在倫理、法制等多個維度上進行更多思考和實踐。
關于人工智能,有三個相關概念需要弄清楚:第一個是弱人工智能,第二個是強人工智能,第三個是超人工智能。弱人工智能是專用人工智能,很難直接用在別的場景中?,F(xiàn)在很多科學家的理想目標是強人工智能,這樣的通用人工智能可以遷移到其他應用場景中。超人工智能則是指超過人類的智能,現(xiàn)在還不存在,我也希望它永遠不要存在,否則就會對人類的意義進行顛覆。
但是,美國科學家、發(fā)明家?guī)炱濏f爾認為,通用人工智能在這個世紀的30年代或40年代有可能超過人類,并把這一個時間點看成“奇點”。為此,還專門成立了極具創(chuàng)新力的奇點大學。英國牛津大學的未來學家博斯特羅姆也認為,超級智能在未來超過人類是非常有可能的。他把超級智能分為三種形式:一是高速超級智能,二是集體超級智能,三是高素質的超級智能。
高素質超級智能和人類大腦一樣快,但聰明程度與人類相比有質的超越。這種高素質智能同人類智能相比,就像人類智能與大象、海豚、猩猩的智能相比一樣。博斯特羅姆認為,未來的超級智能可以獲得一套新的認知模塊,并通過復雜知識工程的建構使得通用智能獲得新優(yōu)勢。為什么人工智能如此重要?因為人工智能代表的是第四次工業(yè)革命。
人工智能讓無人駕駛成為可能。未來交通會更多體現(xiàn)三個元素:一是新能源,二是無人駕駛,三是共享出行。由于無人駕駛技術的出現(xiàn),人們可能不再需要擁有一輛車,而是直接購買從出發(fā)地到目的地的出行服務。由此,現(xiàn)在的汽車制造商在未來可能需要向無人駕駛服務運營商的角色轉變。在這一過程中,汽車制造商需要同現(xiàn)在的打車軟件以及高清地圖公司等,進行充分整合與合作。
另外,人工智能還可以把醫(yī)療資源向較為貧困的地方進行擴展。只要人工智能的技術實現(xiàn)真正突破,它所提供的問題解決方案就會更加穩(wěn)定。同時,在5G技術的基礎上,遠程醫(yī)療會更為可靠、更加便利。重病患者完全可以在偏僻的地區(qū)通過遠程設備接受治療。我們還可以運用人工智能技術進行藥物挖掘,從而以更低的成本、更短的時間來開發(fā)治療疑難雜癥的新藥。
人工智能用于教育最大的意義在于,它可以推廣自適應的教育方式。目前的教育仍然是“多人一面”,因為老師的時間、精力是有限的,難以針對每個孩子的個性和特點做到因材施教。但是,借助人工智能系統(tǒng),我們可以深入了解每一個孩子的受教育狀況,并通過自適應系統(tǒng)更加精準地推出個性教育方案,從而幫助孩子提高學習效率。
近年來,中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發(fā)展較快。尤其是,在5G通信布局中,我們領先于不少國家。中國最大的優(yōu)勢是龐大的市場和相對整齊的消費群體。中國人口數(shù)量較多,信息化程度也較高,這是人工智能未來在各個場景中快速應用和落地的基礎。但整體上看,我們在基礎芯片、算法框架及生態(tài)等方面還有一些不足。特別是,在基礎理論和原生性的創(chuàng)新方面有很大的提高空間。
關鍵的問題是,一些西方發(fā)達國家并不愿意將人工智能等前沿技術轉讓給發(fā)展中國家;當發(fā)展中國家在某些新興技術領域實現(xiàn)突破性進展時,相關國家甚至會動用各種方式,包括投資審查、出口控制、限制科技和人員交流等,來阻礙新興國家的科技進步。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發(fā)達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之間的“數(shù)字鴻溝”有可能轉為“智能鴻溝”。其中,那些主要以勞動力為競爭優(yōu)勢的發(fā)展中國家可能會處于更加邊緣的位置。更嚴重的情況是,由于發(fā)達國家會把產(chǎn)業(yè)回撤并通過機器來推動生產(chǎn),那么基礎較差的發(fā)展中國家將越來越少地獲得參與國際競爭和世界生產(chǎn)的機會。
目前,世界上關于人工智能的相關法律規(guī)則、政策、原則等,主要是由西方發(fā)達國家來定義。例如,最有影響的“阿西洛馬人工智能23原則”就是由馬斯克等西方企業(yè)家推動形成的;在人工智能領域頗具影響力的阿西莫夫“機器人三定律”,也是由美國科幻小說作家率先提出來的,并成為機器倫理領域的一個重要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