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微鯨VR內容制作總監(jiān)宿斌在由法制晚報舉辦的蟲洞VR沙龍上分享了有關VR拍攝與直播的經驗。作為一名VR視頻的長期關注者,我也參加了這次活動。宿導的分享非常精彩,于是我選取了其中的一些干貨分享給大家。
VR不是電視,也不是電影
從拍攝角度來講,我們并不認為VR適合傳統(tǒng)意義的電視模式。目前所有綜藝節(jié)目的表演和舞臺布置都是基于電視節(jié)目多年經驗形成的套路。如果我們用傳統(tǒng)方式拍攝VR視頻會失去很多的趣味性,我們希望通過拍攝VR綜藝節(jié)目來探索出一條適合VR的道路。在制作VR綜藝節(jié)目時我們遇到了很多坑,比如如何解決傳統(tǒng)的穿幫問題,如何解決現(xiàn)場的縫合問題,如何跟節(jié)目組爭取機位,包括現(xiàn)場設備的散熱,包括現(xiàn)場拍攝的超大數據吞吐量,我們在拍攝《中國新歌聲》時一天需要的數據吞吐量是10TB。這些都是很大的問題。
講到綜藝,我有幾個最重要的感受。第一個就是近,VR追求真實的還原性。我們之前在現(xiàn)場拍攝因為受到傳統(tǒng)綜藝拍攝的影響,所以機位設置得比較遠,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你看不清演員的臉,這時候VR更像是一臺監(jiān)視器。在我們拍攝《中國新歌聲》的時候,通過與節(jié)目組和嘉賓的溝通,我們實現(xiàn)了機位盡可能靠得更近。當我們的拍攝距離達到1.5-2米,觀眾用VR眼鏡觀看的時候就會覺得真的就在身邊。傳統(tǒng)拍攝會有一些特寫,而VR只有通過近距離拍攝來實現(xiàn),我們在法國波爾多拍攝的時候,最近拍攝距離可以達到70-80厘米,這樣就替代了傳統(tǒng)拍攝的特寫。
第二個感受就是選擇。VR的觀眾不只是傳統(tǒng)視頻的接受者,VR更強調的是“我在”,就是通過我自己的觀察方式來觀看一個節(jié)目或一部視頻,不受導演選擇性的限制。比如說VR的觀眾在現(xiàn)場永遠不會看到諸如傳統(tǒng)節(jié)目里多次閃回的強調戲劇性的畫面,看什么是觀眾的自由選擇。在前期剪輯和后期處理的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如果按照電視剪輯的節(jié)奏和處理方式在VR上是行不通的,所以我們未來的新版本會實現(xiàn)觀眾自由選擇機位和區(qū)域。我們會在后場、嘉賓席、觀眾席以及演員身邊架設一些機位,同時實現(xiàn)多數據流同時播放和熱點的切換,讓觀眾來選擇他們要站在哪個角度或哪個位置來觀看。
第三個感受是VR不只是360度視頻,它帶來的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空間感,所以我們一些傳統(tǒng)綜藝的舞臺是滿足不了VR的。我們在拍攝《中國新歌聲》的時候,整個舞美是美國人來設計的,他們的設計是立體風格,整個空間感做得非常棒,燈光也做得非常棒,特別符合VR的空間感。我們會利用物體和人物的運動,利用上下的空間關系,構造一個VR的空間結構。最早在綜藝節(jié)目中我們設置了大概十多個機位,后來發(fā)現(xiàn)在剪輯過程中很多機位是重復的或者沒有太多必要性的,這里并不是說一場綜藝用多少個機位就是體現(xiàn)了水平的,更重要的是你能否在有效的位置架設機位,或者是能夠靠得更近。之后我們拍攝《中國新歌聲》,能夠使用有效的機位大概有五個。
關于VR內容,我們更多考慮如何讓觀眾有一個獨立的體驗現(xiàn)在VR內容非?;馃?,很可能成為一個全新的市場。因為資本市場的熱捧,也導致我們的從業(yè)者非常短視,缺乏一種探索,大部分采用了一種套拍的方式。我們之前也進行了一些套拍,之后我們總結經驗的時候,我們開始更多考慮如何讓觀眾有一個獨立的體驗。
很多人認為VR就是360度,包括我們稱呼VR也會用一個詞“全景”,其實全景與VR本質的區(qū)別在于全景只是VR的一個特征。現(xiàn)在很多團隊在拍攝VR視頻時會讓演員圍成一圈,讓觀眾像我們小時候做游戲那樣去尋找某個人某個點,而很少去思考VR的基本特征和VR內容到底是什么,或者說VR到底是什么。
我們的觀點是我們要學習電影,更要勇敢拋棄電影。因為VR不是電影和電視,它是一個新的媒體,它不同于我們以往的視覺表達,它無法用鏡頭語言和剪輯語言來講故事,它突破了傳統(tǒng)的框。我們認為VR更多是一個moment(時刻),是把觀眾帶到現(xiàn)場,所以才能夠有一種沉浸感,所以才叫“我在”。
我們沒有辦法提供傳統(tǒng)的特寫,但我們可以靠近,可以讓畫面中的人物就在你身邊,你會感覺能夠觸摸到對方。我們在拍攝《極地》的時候,片中的新娘就在你一米處,你真的能感覺她就在你身邊,而且是立體的,觀眾會通過自己的方式觀看和探索。
我常常打一個比方,我不希望觀眾只是看一個講述孤獨的故事,我更希望通過畫面和聲音帶給觀眾一種強烈的孤獨感,而這是兩種感覺。
微鯨在內容上做了我們在今年4月開始對VR內容進行探索,我們不只是在設備和技術上進行一些改進,更多是在探索視覺語言的表達,這個很像我們去嘗試一種新的語言。當我們拋開了傳統(tǒng)鏡頭的切換、剪輯和長鏡頭的推拉搖移等所謂傳統(tǒng)的技術,我們必須要定義VR到底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呈現(xiàn),所以我們定義了拍攝的空間劃分,定義了轉場的線索,定義了不同距離的視覺感受,定義了不同時長的鏡頭。這里簡單解釋一下不同距離的視覺感受,比如說當一個人在你的70厘米、1米、1.5米或2米的距離,不同距離不同高度帶給觀眾的感受和體驗是不同的。而關于不同時長的鏡頭,我們在剪輯發(fā)現(xiàn),時長少于15秒或17秒的鏡頭都太短了,根本沒法讓觀眾在這個空間和時間能夠了解其看到的全部信息,所以需要增加鏡頭時長。
這里特別說明一下VR拍攝的空間劃分。我們發(fā)現(xiàn)大部分VR視頻遇到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你必須要站著看,因為你不知道信息源是從左還是從右出現(xiàn),這樣導致了你在空間里迷失。由此我們定義了VR拍攝的空間劃分,對于任何設備我們都會標定一個正方向位,正方向所在的120度為正視區(qū)。我們人眼的觀察角度一般在120度,有效的VR眼鏡一般是在90-100度,把頭往兩邊轉動最大程度是正軸方向往后30度,也就是說120度的正視區(qū)加兩邊各60度等于人正常轉動頭部的視區(qū),后面的120度盲區(qū)是必須需要人站立并且轉動身體才能觀看的。
當我們劃分完區(qū)域之后,我們就可以定義調度了,我們定義所有的表演都是在正面90度和120度的空間區(qū)域里,由此我們就有了一個機位示意圖。整個空間區(qū)域就像是12個時區(qū),在拍攝時候的,演員從VR攝像機正方向的12點走到9點或6點位置(相當于從觀眾面前右側走到左側),下一個轉場則是從9點走回12點位置(相當于從觀眾面前左側走回右側),這樣鏡頭與鏡頭的轉場不必要讓觀眾始終圍繞機位去轉圈,而且大部分時間可以留在觀眾前方180度的區(qū)域,而后面的盲區(qū)只是偶爾留給觀眾的一些驚喜。有了這樣的方式之后,我們在剪輯過程中就有了一個規(guī)則,我們就通過這種規(guī)則來方便的制作VR影片,而不再是盲目的選擇機位,或者臨時性的隨意拍攝了。觀眾在觀看時也會有一個默認方向,很適合躺在床上或坐在沙發(fā)上看一個有趣的VR節(jié)目或影片。
2016年我們已經拍攝的內容非常多,包括《中國新歌聲》、《蓋世英雄》等等。在拍攝綜藝節(jié)目時我們的壓力還是滿大的,因為我們的內容團隊總共也才20來人,但同時肩負著《中國新歌聲》、《蓋世英雄》、《極地》等多個項目的同時執(zhí)行,我們的成員當中也不僅僅是攝像師,還有制片人和后期,總體來說是一個綜合性的部門。
最后,我們希望觀眾能夠看到一些不可思議的現(xiàn)場,無論是直播還是視頻。我們也希望大家能夠了解一些我們不曾到達的地方,明年我們可能拍攝一些極地的題材,包括珠峰和南極北極,這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實地去感受的。我們還想拍攝一些溫暖人心的故事,促進我們想象力的延伸。我們覺得VR就是一個夢,它是可以通過技術方式來呈現(xiàn)的,而微鯨VR更愿意成為一名造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