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na Group(一家位于加利福尼亞州的投資銀行&私人股本公司)常務董事Ken Tsang認為這是‘投資者們在過去幾年里頭腦發(fā)熱導致的結果’。然而,很多業(yè)內專家將其直接歸因于中國國內的芯片公司。
排名前三的中國IC供應商分別是珠海炬力(Actions Semiconductor)、中星微(Vimicro)、展訊通信(Spreadtrum Communications),但這三家公司一直以來并未推出給全球市場帶來一定影響的產品,這表明中國目前看似潛力無限的IC產業(yè)事實上后勁不足。
這三家公司的股票已經直跌到谷底,上周中星微的股票價格為1.88美元,珠海炬力和展訊通信的股票價格分別為1.44美元和8 美分。
位于舊金山的亞太地區(qū)知名創(chuàng)業(yè)投資機構Walden International(華登國際投資集團)董事長Lip-Bu Tan(陳立武)表示,這三家公司‘讓投資者和中國代工廠,如中芯國際集成電路制造有限公司(SMIC)非常失望’。他認為,這三家公司在過去幾年里連續(xù)多個季度目標不明確的差勁表現(xiàn)導致了今天投資者對中國電子產業(yè)‘一定程度的幻滅’。
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人會忽略中國。
盡管與過去幾年11~12%的增長速度相比,當前中國經濟呈現(xiàn)下滑態(tài)勢,但是中國的GDP仍在以8~9%的速度增長。而相比之下,在到今年底美國的GDP增長速度正迅速接近零。
半導體行業(yè)從增長迅速到開始下滑引出了一個更大的話題:中國未來究竟能不能建立自己的半導體產業(yè)?如果能,誰將是中國的英特爾?
據報道,中國現(xiàn)有500多家芯片公司。目前仍有不少投資者和電子公司希望能從中發(fā)現(xiàn)搖錢樹。而美國半導體供應商照例在這些公司中尋找潛在并購目標,以希望能在中國市場占有一席之地。
但華登國際董事長Tan對此表示懷疑?!爸袊鴩鴥鹊男酒粳F(xiàn)在應該不到500家,有可能就300家”,“它們都是一些非常小的設計室,銷售額只有1百萬美元到1千萬美元。大多數(shù)芯片公司開發(fā)的產品完全一樣,并且通常由政府扶助。
珠海炬力(Actions Semiconductor)、中星微(Vimicro)、展訊通信(Spreadtrum Communications)都是由中國留學生創(chuàng)立和運作的第一代中國半導體公司。
這就導致了這樣的議題----除非有土生土長的中國本地公司沖出中國并能和海外競爭對手們抗衡,中國電子產業(yè)才算真正成熟。Pericom Semiconductor 總裁兼CEO Alex Hui表示,他在中國的大電信運營商和設備公司--如中國移動和華為身上看到了一些苗頭,這些公司逐漸在全球市場占有一定份量。但他同時表示,“我們仍然處在遙遙領先的地位”。
填補當前和未來中國電子產業(yè)之間差距的是第二代中國芯片公司:Pericom Semiconductor、 Telegent Systems(泰景科技)、Monolithic Power Systems(芯源)、Legend Silicon(凌訊科技)等公司。但是這些半導體公司的總部都設在美國硅谷而不是設在中國。
這些公司有很多共同點,它們大多數(shù)由精英類中國CEO(生于中國,在中國接受基礎教育,在美國獲得博士學位并在美國公司積累了豐富的工作經驗)管理,他們對中國市場分析透徹,并且借助他們在中國的資源籌集到了資金。
但是最重要的它們在硅谷和中國同時營業(yè)。
Tan 指出,第一代半導體公司的CEO們是直接歸國,第二代芯片公司則是將公司總部設在硅谷同時又在中國設立眾多研發(fā)處和銷售處。
對凌訊公司董事長兼總裁楊林而言,將公司總部設在美國的好處很明顯?!肮韫燃辛耸澜缫涣鞯娜瞬?,發(fā)揮著總攬公司全局的作用。
凌訊是一家總部設在加利福尼亞州弗里蒙特的無晶圓芯片公司,該公司自主原創(chuàng)的時域同步正交頻分復(TDS-OFDM) 技術為中國地面接收數(shù)字廣播電視標準所采用。
凌訊的CEO 董宏則在中國(該公司和清華大學有密切合作)和弗里蒙特之間穿梭,而楊則大部分時間駐守硅谷。
當楊談及硅谷的‘頂尖人才’時,他提到了資深工程經理能理解產品最核心本質的能力。通常,在中國的管理人員更貼近當?shù)厥袌觯朗袌鲂枰裁礃拥漠a品。但是這也不是必然的。本地的中國工程師通常缺少通過分析問題來定義所需求的產品的經驗。
Pericom的Hui同意這一看法,“中國工程師的基礎知識很牢,但還需要積累更多經驗和進一步歷練。
Pericom公司推出了多款用于電腦、消費及通信產品的接口芯片。該公司在臺北、四川、香港和上海都設有經驗豐富的工程師團隊,負責開發(fā)‘(產品)架構’和‘產品定位’。
第二代中國芯片公司的全球化夢想
Telegent Systems 總裁兼CEO 云維杰強調了這一點:“從公司成立的第一天起,我們的目標就是將Telegent Systems 打造成全球公司”。[!--empirenews.page--]
Telegent成立于2004年,在全球設有6個辦事處。該公司推動的移動電視單芯片解決方案,可以接收模擬和數(shù)字廣播信號。
“中國對我們公司的成功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云維杰表示,“這并不是因為中國有著龐大的市場,而是因為它是最靈活的市場”。
美國電信運營商為他們的手機定義功能時通常非常保守;而中國運營商們則更樂意償試,這使得中國本地的手機制造商和分銷商更加富有進取心和樂于創(chuàng)新。
例如,去年在中國推出了采用Telegent模擬電視調諧器的首款移動電視,在之后兩個月,非洲市場上就出現(xiàn)了具有同樣功能的同款產品。云維杰總結認為,中國供應商可以將其產品推廣到全球各個偏遠角落,令人佩服。
在Telegent成立很久之前,Pericom就已經為總部設在硅谷的中國公司開僻了一條通過與中國OEM結盟來立足中國和國際市場的成功之路。Pericom于1990年成立,1997年上市。在知道Pericom的芯片為思科的第二來源后,中國華為的工程師們開始在華為的網絡設備中采用Pericom的芯片,而Pericom在與華為的合作中賺了很多錢。
從1997年到2000年,Pericom的復合年度增長率為34%,這要感謝中國電信客戶,如華為和中興。Pericom在亞洲的出現(xiàn)也有助于其和電腦OEM,如Dell、HP/Compaq和IBM建立伙伴關系--“PC產業(yè)鏈覆蓋全球”。
中國的本土人才
通常,第二代中國芯片供應商對中國電子產業(yè)工程設計環(huán)境的薄弱環(huán)節(jié)和優(yōu)勢有透徹研究,一致的觀點,是,“來中國不是為了廉價勞動力,而是為了吸收人才,以更貼近和了解中國市場的需求。Pericom 的Hui表示,“中國已不再是血汗工廠”。
在過去的五年時間里,中國和硅谷在數(shù)字設計領域的技術差距‘大大縮小’,Telegent的云維杰表示,“但在RF設計領域,硅谷仍處于領先水平”。
像凌訊就在中國清華大學招聘工程人員,凌訊的高層領導(董和楊)就畢業(yè)于清華大學。楊林目前仍在清華大學掛有教授頭銜。
那為什么他們不選擇先在中國成立公司呢?楊林對此明確表示,“如果沒有在Cadence公司積累的多年工作經驗,我們就不能設計出最佳的數(shù)字電視芯片”。
事實上,凌訊的很多工程師就來自Cadence。在1990年代中期,Cadence設計服務小組的客戶包括LG和三星,業(yè)務領域涉及數(shù)字TV、3G 和WiMax。如果沒有這一背景,凌訊和其清華團隊就不可能起草中國地面數(shù)字標準。
“技術開發(fā)中最難的部分仍在美國完成”。但最重要的是在楊林在Cadence的工作經歷教會凌訊團隊如何展開“可測性的設計”和“可生產的設計”。
在中國數(shù)字電視標準開發(fā)過程中,清華小組和凌訊聯(lián)合,采用多載波的TDS-OFDM技術;而清華的競爭對手交通大學為采用單載波殘留邊帶系統(tǒng)的ADTB-T技術。
這兩所大學的技術在理論都可行。但是理論是一回事,“將理論進行仿真、執(zhí)行和測試又是另外一回事”,楊林表示,“如果沒有在美國呆上這么多年,我們不可能完成我們的使命。清華大學/凌訊嚴格的標準開發(fā)過程最終迫使交通大學效仿。
當然,成本仍然是主要因素。凌訊表示在中國支出的開發(fā)設計成本只有在美國支出的25%。曾在凌訊短期擔任過CEO的Ralph Schmitt表示,“在中國,你可以更低的成本、更快的速度擴大公司規(guī)模。
云維杰承認,中國富余的廉價工程師們使得Telegent“可以更輕松地進行更多實驗”。
云維杰記得在中國有一次被邀請和8家芯片公司的CEO聚餐。在他們自我簡介之后發(fā)現(xiàn),這8家公司中居然有2家公司開發(fā)的是一模一樣的LCD驅動器:很多運作很成功的中國本土公司開發(fā)的是一模一樣的產品。云維杰表示Telegent的獨到之處在于:“通過將公司總部設在硅谷,我認為我們的任務是開發(fā)亞洲工程師們所開發(fā)不了的產品”。
兩地周旋?
第二代中國芯片供應商們承認,當他們以中國人的身份踏入中國時很明顯會享受到種種好處。
“如果Marvell Technology或Broadcom來中國,他們會被視作‘美國公司’”。但是當Telegent在中國拓展業(yè)務時,則情況就變成,我們的中國客戶會這樣跟我們講,‘哦,你們和我們是一伙的’。
很多在硅谷的中國管理人員不愿意回國,除開生意場上的原因之外還有很多個人的原因。Monolithic Power Systems(MPS) CEO Ze-Qiang Yao表示,在兩種文化之間來回周旋,不是件好受的事。
Yao生于中國,在澳大利亞上學,在移居硅谷之前曾在HHNEC(華宏NEC)工作了多年。當在Cupertino買房和小孩出生后,Yao表示,不敢想像再舉家遷往中國。在美國呆在這么多年之后,“你已不再是一個純粹的中國人,但同時你也不是一個純粹的美國人”。
關于如何重新適應國內環(huán)境,云維杰有一個建議:“如果你認為自己很特別,那么你會很難習慣歸國后的生活。但是如果你把自己當作普通人,那么情況就會好很多”。[!--empirenews.page--]
而留在硅谷工作的中國工程師們在分析他們回國的同伴時更加直言不諱。
北美中國半導體協(xié)會 (NACSA)主席Bo Jin指出中國工程師們通常缺少耐心:“他們太聰明了,他們會選捷徑,他們更注重眼前的利益?!敝袊鐣呄蛴趯⒊晒Φ钠髽I(yè)家偶像化,但這是沒有幫助的,“這會誤導很大一批年青人”。
MPS的Yao也表示在中國國內的工程師們缺少主動意識。“他們很吵,很粗魯。中國人習慣講他們被人歧視,事實上在中國國內就有很多歧視存在”。
投資前景
隨著投資熱的減退,最近的金融危機也帶來不少麻煩?!敖灰字芷谠絹碓介L,不確定性越來越大” ,Tsang表示他要處理投資在中國的高科技、媒體和通信領域的70筆尚在雛形中未結束的交易(總價值50億美元)。
第二代中國芯片公司的IPO(initial public offerings,首次公開發(fā)行股票/新股上市)計劃也將隨之擱淺,凌訊不久前聘請Schmitt為CEO,希望他能幫助公司完成新股上市。
但隨著芯片公司估價的下滑,凌訊不大可能在近期內上市。Schmitt已于10月末辭去凌訊CEO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