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成“賭神”
歷經20多天的鏖戰(zhàn),4名頂尖德州撲克選手有些落寞:終于還是輸了。這一次,擊敗他們的“賭神”是美國卡內基-梅隆大學開發(fā)的人工智能“Libratus”。
每天近11小時的比賽后,人類選手仍不顧疲憊討論第二天的策略,但人工智能似乎能猜透他們的心思。每當他們欣喜若狂地發(fā)現人工智能的策略漏洞,這一漏洞在下一天就會被填補。
美國匹茲堡的一家賭場這次成為“人機大戰(zhàn)”的最新戰(zhàn)場,“Libratus”在那里與4名人類選手共玩了12萬手一對一不限注的德州撲克。比賽從1月11日持續(xù)到30日,結束時,人工智能領先人類選手共約177萬美元的籌碼。
今年早些時候,加拿大艾伯塔大學和捷克兩所高校的研究人員開發(fā)的人工智能“DeepStack”已首次在一對一無限注德州撲克中擊敗人類職業(yè)玩家。
過去20多年,國際象棋、中國象棋、拼字游戲、圍棋……人們心情復雜地見證了人工智能步步攻陷人類智慧的堡壘。不過,又是下棋又是打牌,難道人工智能就只會玩耍嗎?
其實,正如益智游戲有利于兒童成長,棋牌類游戲是幫助人工智能“開發(fā)智力”的手段而不是目標。不同的游戲對人工智能提出了不同的技術挑戰(zhàn)。
兩度出手皆獲勝的“阿爾法圍棋”,是要培養(yǎng)人工智能基于復雜信息的決策能力。一盤圍棋游戲約有10的170次方個決策點,是所有棋類游戲中最多的,需要具有極大計算能力的人工智能,通過預測所有未來步驟的勝率來決策。
圍棋是一種“完美信息”博弈,信息完全公開,玩家可以看到棋盤上的棋子,并預測落子可能性。而德州撲克玩家手中的底牌是其他玩家看不到的,因此是“不完美信息”博弈,要求更復雜的推理能力,對人工智能更具挑戰(zhàn)。
此外,要想玩好德州撲克,人工智能還得懂點心理學。德州撲克中有一經典策略——詐唬,即在手握弱牌時依然虛張聲勢地加注,以嚇退對手。對手是不是在詐唬?自己要何時詐唬還不被識破?這些都為編寫人工智能程序提供了挑戰(zhàn)。
德州撲克“人機大戰(zhàn)”中也有人工智能不堪回首的歷史,卡內基-梅隆大學開發(fā)的一個較早版本的人工智能“Claudico”在2015年的比賽中輸給人類選手。那么,此次卷土重來的“Libratus”靠什么成功“復仇”?
其實,“Libratus”的名字隱含了它勝利的秘訣,這個拉丁文詞語的含義是“均衡”,代表著程序所用到的均衡博弈。奧斯卡獲獎影片《美麗心靈》的主人公原型約翰·納什在20世紀50年代提出“納什均衡”理論,又稱為非合作博弈均衡,保證使得同一時間內每個參與者的策略是對其他參與人策略的最優(yōu)反應。
德州撲克是“不完美信息”博弈,無法像下圍棋一般計算所有下一步的可能性來決策,研究人員便改進人工智能的算法,讓其應用均衡博弈,通過平衡風險與收益來決定下一步,以達到納什均衡定義中的完美狀態(tài)。此外,研究人員還升級了人工智能的計算能力。
而機器學習技術依然是人工智能在近年來進步神速的關鍵。開發(fā)者說,他們并未教“Libratus”如何打撲克,只是告訴它撲克的規(guī)則,讓它通過幾萬億次的自我對戰(zhàn)尋找到獲勝策略。在比賽日的每個晚上,開發(fā)者還會將其與匹茲堡的超級計算機聯網改進算法,這也是它總能在人類對手制衡自己之前搶先一步的原因。
除了在牌桌上贏得風生水起,掌握博弈論的人工智能在現實生活中也大有用武之地,如金融交易、拍賣、政治和商業(yè)談判、軍事或網絡安全策略以及規(guī)劃醫(yī)療方案等。以后,凡是需要基于“不完美信息”作出戰(zhàn)略決策時,人工智能都可能給出最優(yōu)解